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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ent Trap Chapter10

  平心而论,格朗泰尔的小院子还是挺舒适的,杂草丛里开辟出一块空地,支起遮阳棚和便携野餐桌,挂在门边的风铃随微风晃出清脆的响声。

安灼拉这才发现他有多久没有拥有过闲暇时光了,他并不排斥忙碌的状态,相反,他把自己投入无止境的工作与向上求索中寻求意义,这就是他的人生信条,但偶尔能够放松下来,和莎拉,西蒙娜待在一起,同样是生活的一面,让他心里更加渴望为世界做些什么,这是更私人化的愿望,为了两个孩子搭建更美好的世界。

西蒙娜兴奋地说起每年暑假开学前格朗泰尔会带他去露营的事情,“莎莉,今年你一定要来。”

“爸爸,我能去吗?就一天,不会耽误你的返程时间的。”莎拉恳求地看着他,“你也要一起来。”

“我不去了。”安灼拉说,“你们玩得开心。”

“但这就不完整了!”西蒙娜叫道,“说不定一生就这一次,E,求你了。”

格朗泰尔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心里已经清楚安灼拉不会拒绝,从西蒙娜成为他的女儿到现在,他还没有成功拒绝过她的任何请求。

“好…好吧。”安灼拉用余光瞟了一眼格朗泰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蓬荜生辉。”格朗泰尔装作正在研究停在栅栏上的小鸟。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就背上行李出发,在今天之前安灼拉都不知道格朗泰尔是怎么成为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的—这本来只是西蒙娜的爱好而已。由于没有合适的衣服,他不得不,又一次,借了R的适宜外出的衣服,香薰片大概是爱潘妮买来丢在他们家的,有一股淡淡的篝火味。

在短暂的停留期间,他察觉到格朗泰尔对他的迷恋尚未消退,比如在爬小岛中部那座通体绿色的小山时,总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他说不上来对此的感觉,首先,这并不恼人,但也没有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后者的原因不是安灼拉对格朗泰尔本人的厌烦,而是他很清楚,旧情复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在他身上绝不可能发生,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的不同点依然没有被时间的潮水打磨掉,甚至在孩子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受一时的冲动拼凑起的感情最终会因为和多年前一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破裂。届时对莎拉和西蒙娜造成的创伤便远胜于她们不更事时了。内心的责任感使他对这种目光时时躲避,带有愧疚地不予回应。

幸好山间的景色和孩子们可以使他暂时忘却这一切,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凑在一块聊天,莎拉聊到她最近正在读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书,西蒙娜说起她对沃尔特罗宾逊的创作很感兴趣,莎拉又问,“你读过加缪的《王国》吗?”

“在你房间里熬夜读了。”西蒙娜偷偷看了一眼安灼拉,笑起来,“我尤其喜欢这个故事。”

“我也是!”

格朗泰尔在群体里是游离的,他走在最后,时而吹几声口哨把鸟儿惊跑,时而四处看看,一脚陷进泥土里。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在注意着安灼拉,陈词滥调的环节,金发随着攀爬的动作而动,颀长的身体和舒展的姿态,他太熟悉了,在分离时也不断在心中描摹这个影像。他卑鄙地借用那母亲对于爱子的轻语:他呀,他现在就在我的瞳仁里,他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他现在就在我的灵魂里。

到了途中的歇脚处,莎拉和西蒙娜张罗着铺开淡蓝格纹的野餐布,拿出长条面包、新鲜的葡萄和苹果,装满了茶的水壶。她们互相编花环和项链,在一块又一块石头上跳来跳去,把手伸进湿润的泥土里,不在乎有没有昆虫会爬上手臂。

然而,两个成人却无法参与孩子的欢乐,他们长得太大,想得太多,各怀心事地坐着。莎拉把一顶花环放在安灼拉头上,格朗泰尔获得了草编项链,他们看着对方的样子,哑然失笑,一些不愉快在此时被溶解了,就像冬天的碎冰会被夏天的浪潮冲散。

午时,他们就到达山顶,西蒙娜要求大家一起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她把相机放在最前,调好数据,急匆匆地跑到格朗泰尔的身边。莎拉朝她招手,安灼拉微笑着,格朗泰尔揽着她。在这个可以俯瞰整个岛屿,宽长的不理解的沟壑被一张相片填补了,她和莎拉从此可以不用靠撕成两半的皱巴巴的旧合照来幻想另一种生活,她们值得拥抱真相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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